這次我要紀錄的是我這三次諮商的故事...

這次我要紀錄的是我這三次諮商的故事。

1.

維持諮商的習慣之後,生活裡常常想到有一個人在那裡陪著我,聽我分享我想分享的,跟我一起討論。

於是我就在我打算要和心理師分享的事情整理筆記裡寫下,我覺得我有內建一個心理師的感覺。

在諮商時我和她分享這件事,她說這是一個諮商關係當中很美的一件事,其實實際上她怎麼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想像她會怎麼說」。

我和她說「上一次我知道你嘗試讓我多說一點的用意了,可是你知道我因為不習慣這個劇本,所以不舒服啊,那怎麼辦。」

心理師說她也會感到不舒服,但那個不舒服來自於她會擔心是不是沒有和我有更多的核對和澄清,很急著想要讓我看見我的優勢而走得太快,會不會我還沒有準備好把我往前推了。但她後來覺得好像應該更相信我,那個相信是諮商關係裡面到相信,也許不是她說的每句話對我來說都會中,但也許我們討論到的東西就會在我的想法裡面種下一棵種子,而我們不知道那什麼時候會發芽。

聽到她這麼說,其實我感到非常安慰,好像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那麼赤裸地呈現我自己,其實我也好好奇她在跟我互動的過程裡面她在想些什麼。

後來她問我是什麼讓我感到這麼的不舒服,我就講了工作上和我剛出門諮商前跟家人的對話,很多時候是因為我覺得我說的話好像沒有必要,或是怕我會打擾到人家本來在做的事,或者人家沒有想要講但我去問了會侵犯他人的界線。

心理師說工作上和關係其實不太一樣。而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是什麼都說、也不是什麼都說,有沒有一個可能是:列出一個表格簡單跟主管說明自己做了什麼、結果是什麼。而這也只是一種可能,我可以有我自己的樣子。而且主管的工作本來就是會被打斷的嘛,就算我不去打斷她,也會有別人來打斷她。(我就笑了)

她還說我其實也可以問她她在想什麼,或是我講了這麼多之後她的感覺是什麼,因為我問了之後她可以決定自己要不要說,或是選擇要說多少,或是真的沒有感覺可以說「現在還沒有感覺,也許再久一點再跟你說」,她是有那個權利可以選擇要不要講的。然後我就把這個想法記住。

所以我就提出一個發現:上次我們會談過程中好像她有很長的沈默。

她回應我的是,因為那個當下她在讀自己的感覺。諮商的過程裡,讀自己的感覺是很重要的,例如想為她自己說點什麼的心情呢、還是想要照顧我的心情等等,也不能完全壓抑她自己的感受,那會變成有一種假裝是想要呈現某種「完全只想照顧我的需求」的樣子,而那種營造的虛假,依我的敏銳一定能夠觀察得出來,對我們的關係反而會是一種傷害。而最後她選擇的反應也還要評估現在我們關係的溫度。

其實這一次諮商我自己腦袋還蠻空白的,很多時候我還待在上一次諮商的狀態中,這一次算是我們諮商關係的修復吧,但我也覺得有這樣的對話其實是很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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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週是下一次的諮商。

2.

我分享我自己最近看的書提到「情緒是我的期待能否被滿足而生的反應」,接著告訴她我和媽媽發生的事讓我有種遺憾的感覺,覺得自己沒有被理解的遺憾,因為我有一個渴望被理解的需求。甚至我有時候會感到受傷,但又不打算讓媽媽知道。

接著史無前例的,心理師跟我揭露她自己的家庭故事。

我當下其實又驚又喜,也覺得資訊量好多,甚至也在想她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訴我她的事情呢?這是我前幾次一直覺得我們的關係當中少了她的自我揭露,這是我在人際關係中的習慣模式,先知道對方的位子和背景,我才能夠知道我怎麼應對才是正確的,才能照顧對方。

心理師說因為我在前幾次告訴她「我覺得她很像我的一個親戚,我把她放在一個比較高的位子」,所以這次她在想的是:透過她的自我揭露可以讓我知道,其實我跟她沒有這麼不同,甚至我們都一樣經歷著各自還沒有打完的仗,還走在這個覺察、理解、實踐的道路上。而有的時候她也可以在我的分享裡發現我也有跟她很相似有共鳴的地方,例如覺得自己好像很不會表達等等。

(瞬間想到她上次提到有些人來諮商會是想要解決自己的焦慮,找到調解焦慮的方法,沒有想要看見這些未知的東西讓自己更恐懼。我記得那時候她還講了一個很接地氣的比喻:哈利波特裡的麻瓜。然後我就跟她說,可是我就已經不是麻瓜了啊。她也說其實我這麼說也是對自己的某種身分認同)

(在此不是要去評論哪一種身分比較好,而是自己想要的與選擇的不同,甚至也不是只有透過諮商才能看清楚自己,有時候可以透過閱讀、打坐等等而開悟,只是我現在選擇了諮商這個方式)

我跟她說我記得有一次她在我又為我自己說的話而感到心虛時,她的反應不是跟著我一起笑,而是用一種真的很好奇的表情問我說「你講的時候好像有一點心虛的感覺,怎麼了?」,我好像很少有這樣的經驗,可以遇到連我的心虛都好奇的人。

她回應我的是,她其實更想邀請我謝謝我自己,她之所以能夠不隱藏、很真實呈現她的好奇,其實是因為她感受到了那個我允許她好奇的觸角,她只是把它回應出來而已。

諮商的後段我和心理師分享我最近對於伴侶的抗拒,還有我可以把我自己的感受與需求說出來。

她回應我,她好像看見我正在實踐的路上,我的生命產生了一些挪動,從以前的關係當中我堅持要隱惡揚善,到現在能有勇氣讓自己和對方的真實碰面,她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挪動。而我們的對話就是讓我賦予我的生命故事意義。

3.

這次的開頭,我把我的一些觀察告訴她,我也好奇她怎麼在個案與個案之間短暫的休息時間,轉換自己的心態投入到下個個案。

她回答完之後也好奇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好奇,我接著又拋出一個問題是:她會不會在接了很多個個案之後有筋疲力盡的感覺呢?她告訴我她是怎麼保守自己的能量,或是遇到較有挑戰的個案時怎麼讓自己淨空的方法。接著她說,她發現我現在越來越敢問她問題,而且也相信她有回答或怎麼回答的選擇,算是某種實踐吧。

接著我和心理師分享我上週讀了一本書,提到心中有些想做的事情是因為心理的雜訊,書裡有個作業是寫出進行不順利的壞處、維持現狀的好處,我之前跟她提過我想要成為助人工作者的事,但我在寫的時候對於維持現狀(不去做成為助人工作者的努力)的好處是什麼,包括金錢上、如何跟家人交代的考量,最後一點則是不用面對身而為人的限制。

她讓我多說一點這個部分,我就說會不會我很用力的看見一個人需要的是什麼,但我發現我的技術給不了,或我的資歷不夠讓我沒有辦法協助到個案。

心理師也分享了自己在和個案諮商時有時候會用力過猛,結束之後會需要好好被督導,督導就說個案就是不想動,你就是太用力了。確實很多時候諮商就是直接面對她自己限制,甚至有些東西根本不是心理師能掌控的,例如有些個案來就說因為跟媽媽關係不好,希望可以因為諮商和媽媽的關係變好、或是有些伴侶來諮商,很像是雙方原生家庭都在現場的感覺。但心理師的個案就不是那些其他人,而是來到諮商室和心理師晤談的這個人。

而這個諮商治療的過程,以我的心理師專業訓練的敘事治療來說,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概念是「共構」:對話的過程是需要雙方的參與,從來都不是個案需要什麼,或是心理師要個案成為什麼樣子。而對於她來說她在意的是,我們可以怎麼一起討論出我想要的方向,跟著看我還可以做些什麼。

這次諮商的後半段我分享了我媽前一天和我去餐廳買冰淇淋的故事,我因而發現有個差別是我和媽媽的差別是她會去爭取她想要的東西,而我覺得如果我有錯我就會默默吞下。我發現這樣的差異我在想的是「我好像有點膽小,但有時候也會覺得媽媽主動爭取她的權益的方式,會讓我有些尷尬或是對服務生不好意思」。

心理師告訴我,我在剛剛說的過程中,她發現我的語言系統很有趣:我很快的幫我貼上了「我很膽小」的標籤,她好奇那個標籤或是結語是怎麼來的。

我很用力地想了一下發現腦袋還是一片空白,就說「我好像想不到⋯但也確實覺得太快把自己貼了標籤」

她說你會跟我分享這個事件是有意義的,我們可以讓它發酵一下,讓他當作之後延續的話題。沈默大概十秒之後,她帶著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笑嗎?因為我好像蠻想要分享我自己的經驗,但我又想我分享這個的意義是什麼,我現在想到了,就是它可以是一種樣子」於是她和我分享她的經驗本來有一個敘事是「自己是一個軟弱、容易被欺負的人」,到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她對於原本的敘事產生了一些質疑,她發現她有她的方式,只是那個方式可能跟別人不一樣,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是軟弱的,所以她就跳脫了這個敘事,甚至也發現自己蠻有韌性的,對她來說這也是她開始翻轉了她怎麼看待自己的語言系統的契機。

而她會停下來邀請我去對於這個東西好奇,是因為她發現我蠻常很快地用一些詞語定義我自己,她會想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麼來的。

甚至她有更多的好奇是「主動爭取是你想要的嗎?」

我就突然發現,哇,我還有好多未知的自己,或是我沒有看到的面相、我認為理所當然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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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諮商的方式

實體面對面

在心理諮商前,你感受到的狀態?

經過上一次的諮商裡,心理師告訴我她很有意識地不那麼快讓我走入之前我習慣的人際劇本,是因為她曉得我常常接收別人的情緒,所以她不是不願意告訴我她的想法,但當她告訴我這些時我感到被拒絕的感受卻也是很真實的,我就一直感覺接下來的這一週都在忖度著這件事。到了下一次的諮商前一晚,我照常整理我當週工作、人際關係裡發生事件時我的內心運作,但我發現我還是好在意我跟諮商師上次的對話,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會怎麼發展。

諮商過程中,你感受到心理諮商師給你的啟發

光是知道一個禮拜裡的一個小時,有一個人在那裡陪著我一起好奇自己,讓我能在這個安全的空間談談我自己,就我就發現我更有覺知甚至更有意願紀錄我生活的所見所感。

你會如何形容這名諮商師的風格?

溫柔活潑而且真實、會用接地氣的比喻讓我明白她想表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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